238255003

農曆新年前夕，美國東岸發佈超級暴風雪警報

以東北角的新英格蘭區首當其衝，麻州、康州、長島等地為主要警報標的

週四傍晚，艾頓學區通知隔日全面停課，老張的公司也鼓勵員工在家工作、以網路連線上班，不久，波士頓市長宣佈大波士頓地區為一級警戒區，週五中午之後禁止車輛上高速路，違者觸法。很自然的，這事成為我們一家週四晚餐的飯桌話題，老張和我過去住明州，對於暴風雪見怪不怪，從沒想過斷水斷電等情事，大概是明州樹少人稀且習慣嚴冬大雪，災情不容易像樹多人稠的麻州嚴重。夫妻倆按照新聞及朋友的提醒與建議，算算家中的存糧，以斷水電三天為計，儲水蓄電可於風暴來襲當日，也就是週五上午準備，乾糧如麵包蔬菜等則由媽媽晚餐後出門「搶購」。

說搶購，於我是誇張，除了本身不喜歡屯食物、怕過期或腐敗之外，心態上也略存僥倖，想若沒水電達三天，老張與我大概會想辦法帶著孩子逃出城去，不會待在家裡乾等；但是，對於其他美國人而言，搶購卻是真實，週四晚我踏進住家附近的超市，人來人往、生意興隆，麵包櫃、牛奶櫃、瓶裝水櫃全部空空如也，散發出一股即將迎接「明日過後」的氣氛，結帳時看看前後，我推車裡的東西該是最少的其中幾名。

到東方小超市添點美國市場沒有的食物，一樣，門庭若市，巧遇教會的一位大姊，我問︰在準備明天暴風雪的存糧？她眼睛挑著菜、嘴角笑笑的答︰沒有，我來是辦點過年用的年貨。看來，氣象預報裡的超級暴風雪，面對華人一年裡最重視的節日︰春節，力道仍不足以威脅。

於是，週五、週六二日，我們都待在家裡，非常感恩的，沒有預期中的斷水斷電沒暖氣，窗外風強雪勁，窗內作息如常，僅僅短暫的網路斷線以及電燈閃爍之外，一家四口燙點青菜、下個麵，佐以鄰居與教會送的年糕蘿蔔糕，砰！開罐芬達汽水，兩個男孩一陣歡呼，平平靜靜的渡過大年夜。

美國時間二月八日週五中午，暴風雪逐漸籠罩艾頓的情景。

美國時間二月九日週六上午，風雪正盛的景象。我打電話回台，阿母問起，不知如何形容才貼切的我只好答以「就是刮颱風加下大雪」，風速在麻州部份地區高達時速七十英哩、降雪量超過兩英呎（六十公分），說是強颱配暴雪，實不為過。

一夜過後，社區的停車場被厚厚的白雪蓋滿，住家陽台上的積雪，因風勢強大，堆累成有趣的一片薄尖山。

停在陽台上的兩台兒童腳踏車也各自披上一身「厚白毛衣」。

車輛個個埋在冰冷的雪裡，靜靜的等待主人救援。車子後頭的道路已大致清出個輪廓，這是社區的鏟雪部隊自週五晚不停工作的成果，他們全員出動，夜以繼日的來回鏟雪，輪班直鏟到週六黃昏，辛苦非常。

週六午飯後，風雪遠去，陽光初現，耐不住性子的左鄰右舍紛紛出動，人手一把鏟子，彎著腰清啊清，小孩子則在一旁樂乎，玩雪玩得開心。左邊數來第三輛銀白色車即是老張平日開上班的福特。

傍晚，吾家的鏟雪行動開始，開門果然雪深及膝，美國鄰居好心借我們一把大雪鏟，讓老張加速動作；小定午覺醒來，也急著要下樓幫父親剷雪，不過，沒兩下，玩性大發，要求到一旁的雪堆玩，媽媽答允，不料不一會兒就見不到孩子的身影，只聽到他大叫︰「媽媽！媽媽！我困住了，出不來！！」老張低頭忙著對付車子四周的積雪，沒注意；幫忙的我轉身找人，爬上高近一層樓的雪堆，在頂上見到雪堆的另一邊底下，深陷於大雪至胸口的骨肉，當真是想都沒想的也跳了下去，結果，這一跳，自己也陷到大雪裡，雪深及臀。

老天！身處於這麼深的白雪裡，行動起來竟如此艱難，寸步難移如入泥淖，哥哥多穿一件雪褲，尚可保暖，媽媽可只穿一般衣物加長筒靴，軟軟鬆鬆的冰雪隨著我抬腳移動鑽進手套與衣褲，真～真冷！孩子跟我雙手撥雪、一腳一步的繞過大雪堆，身體漸凍卻氣喘如牛，途中我們一度覺得繞不出去，還大喊老張或路人，只可惜沒人聽聞。為了避免鬧出困在停車場的大雪堆中凍僵的笑話，哥哥和我用盡吃奶的力氣，才突破重圍，回到公寓大門口，拍開滿身的白雪、甩甩凍紅了的手指。

孩子充滿愧疚的跟我道歉，說不知道剛下下來並堆起的大雪堆（山）這麼鬆軟，爬得上去卻下不來。我沒罵他，畢竟也是我掉以輕心、讓他去玩的，現在，兩人沒事就好，也學到一個寶貴的經驗︰未成形堅硬的雪堆（湖面）危機重重，以後要更加謹慎小心。

這是2013年初春美國東岸超級暴風雪，我們所經歷的一個小插曲。